与元曲大师商榷之一

涂键

与元曲大师商榷之一

记得2014年，很少作曲的楚山孤云在异常高兴之余作[仙吕宫·一半儿]北曲一支，当时的散曲常管恐怕连曲谱对也没有对其作便飘红或者是定精。在一片赞扬声中，楚山孤云也异常兴奋。

       唯独我对于第一句其“平平上上上平平”提出了质疑，我好像留言道：“平平上上上平平”元曲大家之忌也。

楚山孤云回话：建议读一下《中原音韵》就明白了。谢谢！

      我翻阅周德清的《中原音韵》载[一半儿]曲例如下：

陈克明[一半儿]  自将杨柳品题人（韵）笑捻花枝比较春（韵）输舆海棠三四分（韵）再偷匀（韵）一半儿胭脂一半儿粉（韵）

仄平平仄仄平平（韵）仄仄平平仄去平（韵）平仄仄平平去平（韵）  仄平平（韵）一半儿平平一半儿 上(可平、韵)

唐圭璋《元人小令格律》[仙吕宫·一半儿]例句同上。

朱权《太和正音谱》[一半儿]曲谱如下：

张小山小令[一半儿]  海棠香雨污吟袍韵薜荔空墙闲酒瓢韵杨柳野风凉野桥韵放诗豪韵一半儿行书一半儿草韵

上平平上去平平（韵） 入去平平平上平（韵）平上上平平上平（韵）去平平（韵）一半儿平平一半儿上(可平、韵)

   《钦定曲谱》例句同《太和正音谱》并【注】云：“薜”字无上声，乃入作上也。

楚山孤云最为推崇的曲谱——台湾郑骞的《北曲新谱》例句同上，并指出：第二、三两句或均用去声或均用上声一致为妙。

以上如果按照无论是大陆的《曲谱》，还是台湾的《曲谱》作曲，也绝对 不可能出现“平平上上上平平”的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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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山孤云解释如下：

      曲友豫章台发专帖“何为上上？”，在下觉得有必要再补充。元曲的一切规矩只有一个目的，美，美听。制曲避免“上上”连用，也是为了美，为了美听。但何为美、何为美听？主观的理解千差万别，难以言尽。避免“上上”连用源自《中原音韵》，原文是这样说的：“夫平仄者，平者平声，仄者上、去声也。后云‘上’者，必要上；‘去’者，必要去；‘上去’者，必要上去；‘去上’者必要去上；‘仄仄’者，‘上去’、‘去上’皆可。‘上上’、‘去去’，皆得回避，尤妙；若有古句且熟亦无害。”周德清此论有一个前提，那就是曲辞的平仄必须按照曲的旋律来选择，也就是说，是曲的旋律决定了曲辞的平仄。另外，还加了“古句且熟，亦无害”。明人王骥德在曲论中延续周氏的说法，到了民国吴梅、现代的王力都也沿袭此说，并没有新的见解，原文繁琐、恕不引用。

吴梅先生深知古今很多“上上”，乃至“上上上”连用的先例，他曾在某一篇文章中说，曲忌‘四上’、‘四去’连用。若干年后，吴梅在简谱中特别指出有的曲子必须“上上上上”连用。原文如下：“此调（指西楼的【南仙吕 长拍】）谐合之至，与【短拍】联成一套，其中难处有二：一为‘野潴水满’句，须用四上声字；一为‘隐隐疏林’句，须仄仄平平仄仄仄，第五字不可用平......此调佳作至多，而合格至少。惟万红友诸作皆合，如‘我有斗酒’，‘睍睆好鸟’，‘只我与尔’，字字工稳。洪昉思《长生殿》‘两载寡侣’亦佳。”从吴梅这段话可知，魏良辅唱法"五音以四声为主，四声不得其宜，則五音废矣",并没有彻底实现实现，后代曲唱也可能部分继承了元代的唱法，以曲调为主。
    总之，是乐曲的旋律决定了是否可以上上连用，但是今天的散曲与音乐疏远，如何处置这类的问题，曲友可以自己把握。陋见，以和谐为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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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作了如下答复：

      楚山孤云引用《中原音韵》周德清原话是：“......上上，去去，皆得回避，尤妙，若是古句且熟，亦无害。”请看周德清作品：“长江万里白如练，淮山数点青如淀。江帆几片疾如箭，山泉千尺飞如电。晚云都变露，新月初学扇，塞鸿一字来如线。" “变露"，二字不是去去连用吗？”
          我不得不佩服：应当说是一位知名度很高的曲友，同时也是对散曲钻研得还比较深的一位曲友。为了证明自己的观点，可以大海捞针，举出“上上上”、“上上上上”的例句，或许还可以再举出“上上上上上”的例句。那么，我想问一问：“上上上”、“上上上上”的例句，是南曲的呢，还是北曲的？如果是北曲的，那么，“上上上”我认为那就不是“不宜”，而是“出律”。如果是南曲的例句，那么我认为有可能。
          我想强调的是，楚山孤云作的是北曲，而不是南曲。谈北曲，那么就要不仅仅举北曲的例句，更重要的是读懂读透曲谱，而不是单纯地举南曲的例句。三连上，也要举北曲的曲谱中的例句，而不是南曲曲谱中的例句。正如我们说中华人民共和国的首都是北京，而南京不是现在中华人民共和国首都一样。南京是1949年前中华民国的首都。南曲、北曲不分，就好像南京、北京不分一样。南曲的例句，能够证明北曲曲谱的论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