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狼居胥

江南一粟

封狼居胥

从呼和浩特一路北去，越过阴山，继续往北50公里便是希拉穆仁草原。影响我们这代人人生观的草原英雄小姐妹，她们的故事就发生在这个草原。草原是我的梦，一个想了很多年的悠远的梦。这个梦将在未来的几个小时内，成为现实，心里的期待是不言而喻的。

“不教胡马度阴山”，绵延的阴山果然是阻隔草原的天然屏障。胡马跨过阴山便是肥沃的土地；汉民越过阴山便是广袤的草原，无怪乎胸怀大略的帝王们，总是觊觎着对方的领域，汉代以前便以此为界争杀了上千年。当我穿行在阴山山脉的时候，我仿佛听到历史的角号。

阴山并不算美，我觉得，这只是大巴上远观的感觉，我并没有亲密地接触。植被不甚茂绿，山势不够奇峻，我甚至看见裸露的山体。但它却绵延数千里，有如巨人般伟岸，尽心地守护草原的安宁。我在想，北方的山原本就是如此，大气、狂野，有足够的地域信马由缰的施展。

以汉时为代表的英雄人物，他们把波澜壮阔的传奇人生永远地留在了阴山脚下，阴山之北的草原也给了他们足够的施展空间。如今，他们的名字一一出现在我的脑海里：李广、李陵、卫青，还有少年将军霍去病，他驰骋草原的辉煌战果，使得“南漠从此无王庭”。我与这类历史人物神交膜拜，在史册的尘埃中找寻他们的人生轨迹。现在，我来了，只是晚了两千多年。

我无意中骑了一匹白色的骏马，它的毛色没有很好的打理，或者根本没有打理，使得它的颜色并不是那么的白，混在马群中并不出众。我想，这或许是主人的故意为之，免得游人争骑。当我跨上去，才蓦然发现，它的与众不同，伯乐的确比千里马重要。于是，我炫耀！

我是第一次策马草原，也是第一次在草原上策马腾飞。越上马背，惊讶于无需别人的帮助，便能稳稳地坐定，与白马的默契仿佛是两千多年来的等待。骑上它没有任何拘束感，交待的几句简单的骑马要领，很快便熟稔。莫非，我的前世或N次的前世也在马背上生存？

双脚一夹，轻叱一声，胯下的白马便四蹄腾空而起，载着我在草原上飞翔。身体随着它的起落而起落，那是一种从未体验过的快感。我像个征服者，张开双臂，拥抱整个草原，仿佛这片土地归我所有。我在心底呐喊：我来了，我的草原，为了这一天，我等了太久。

我突然觉得我很孤独，我的身边没有战友，我是一场完胜战役的掉队者。

少年将军霍去病振臂一挥，“将士们，冲！”，一匹白色的骏马率先毫不迟疑地冲向敌营。号角划破长空，战马嘶鸣旷野。刀剑相击，铮铮作响。被鲜血染红的旗帜，在烈烈的西风中飞舞。白马背上挥舞的利刃如同割韭菜般，所向披靡，鲜活的生命在他的利刃之下瞬间消逝。

反扑是有序而猛烈的，敌人如黑蚁般整齐涌来，矢石如蝗虫般密集飞来。然而霍去病的将士没有停止冲锋。白马中箭了，它在发出最后一声长啸之后，无比留恋地看着它的主人。主人也中箭了，他失去了战斗力，跪葡在他心爱的白马身边，无奈地看着远去的战友们。

草原在流泪，将士在哀嚎。不久，少年将军霍去病封狼居胥的消息传遍草原，也传到汉庭。

2014-3-2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