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楚山与山右先生商榷(之十)

涂键

与楚山与山右先生商榷(之十)
    山右先生,您好！要不是散曲功勋楚山与散曲顾问山右提出界定【荷】是词，而不是曲这个问题，我本人根本不愿意和别人谈词与曲的问题。
    既然您坚持一定要谈，那好，那我就再谈一谈我的看法。
    要界定【荷】是不是“曲”这个问题，首先要搞清楚“曲”的分类。
    “曲”按体裁分，可分为散曲、剧曲。
    “曲”按地区分，可分为北曲、南曲。
    “曲”按时代分，可分为元曲、明曲、清曲等。
     就散曲而言，曲又可以分为小令、散套。
     就小令而言，曲又可分为寻常小令、重头、带过曲、集曲。
     就带过曲而言，曲又可分为北带过曲、南带过曲，南北兼带的带过曲。
     就散套而言，曲又可分为北曲散套、南曲散套，南北曲合套。
     就剧曲而言，曲又可分为元明清杂剧、元明清传奇。元明清杂剧属于北曲，元明清传奇属于南曲。
   
     其次，要搞清楚“曲”最基本的术语。如七音（西洋音符）、五音（我国传统音符）、律吕、宫调、传统诗歌的四声、元北曲的四声。

     再次要界定【荷】是不是“曲”这个问题，还通读中国文学史、中国诗歌史、逻辑学、辩证唯物论、历史唯物论、中国通史、我国古代文化常识等等。

   我说过，从历史唯物论的观点来说，不是您说【荷】不是曲，就不是曲；也不是我说【荷】亦词亦曲就亦词亦曲。而是元代人如何认为，元末明初人如何认为。从逻辑学的观点来看，证明自己的论点是否正确，就要看分论点是否经得起推敲；论据是否经得起推敲；论证是否经得起推敲。

    我说过，我们的分歧在哪里？不在【荷】是不是词，而在【荷】是不是曲。您的【荷】不是曲的分论点如下：
一、 在一些影响较大的和年代较早的选本中，[荷]多属词而不属曲，已得到普遍认可，在一些书籍不仅标出谱式并能注明由来，有较大的说服力，如划入散曲，这方面的说服力要弱一些。
二、 从章法上来看，有上下片之分，完全是词的格式。
三、 从音节上看，以四字组句双音节为主，这正是词的特色。
四、 从语序上看，多用了领字，如[遍]对[似][念][且]等，完全是词的写法。
五、 从语言上看，多用书案语而少有口语，通篇词味十足，多是词的用语。
六、 从语意上看，不具有曲通俗诙谐、俏、轻、趣的特点，再则曲重于直露、具象。而[荷]词中恰恰少有这些表现手法。
七、 从字数上看，全篇共九十五字，相当于词的中调。而散曲中最长不超过六十字，大多在四五十字左右，如果将[荷]分成二首，或前腔后篇尚说的过去，当作一首对待则不符合散曲的一般规律。
八、 用韵较密是散曲一大特色，而词却无此要求，[荷]词二十句仅七韵一叶，显的较疏，近词而远曲。
九、 宋人写词时，已有以入作去，以入作上，平上互通，已开曲之先声，而本词在韵脚上全用平声韵，在较短的小令中尚有这种韵法，在长达二十句中全用平声（包括其它同声）在散曲中实属少见。
十、 整首词中前景后情，完全是词的格式，而曲则多是从头运至尾连贯始终，有步步相逼之感，少起承转合之势。
    第一条，山右先生认为“ 在一些影响较大的和年代较早的选本中，【荷】多属词而不属曲，已得到普遍认可”。
    我认为第一条就值得推敲。“一些影响较大的和年代较早的”曲谱莫过于《中原音韵》与《太和正音谱》。《中原音韵》与《太和正音谱》是界定是否为曲的极为重要的理论依据。元代周德清的《中原音韵》与元末明初朱权的《太和正音谱》在“双调”一栏均有【荷】是曲的界定。在一些影响较大的词谱与曲谱中，都有对【荷】是曲的界定。除元代周德清的《中原音韵》与元末明初朱权的《太和正音谱》外，还有清代的《钦定曲谱》、民国吴梅的《南北词谱》、解放后的王力的《曲律学》、改革开放后带曲谱由蒋星煜主编的《元曲鉴赏辞典》、由贺新辉主编的《元曲鉴赏辞典》、由赵义山主编的《元曲鉴赏辞典》、由常法宽主编的《诗词曲赋知识手册》等等。此外我收藏的还有清代李玉编的《北词广正谱》、清代沈雄著《古今词话》，改革开放后1981年由北京出版社出版的《元散曲选注》、隋树森的《全元散曲》、凌景挺、谢伯阳的《全清散曲》、四个不同版本的《元曲三百首》、广西出版社的《元曲一百首》等等,都有对【荷】是曲的界定。
    我有十个以上的曲谱，九个以上都对【荷】为曲做出了界定，我有四个词谱：王力词谱、龙榆生词谱、清代《白香词谱》都没有收入【荷】为词，只有《钦定词谱》界定【荷】为词时，注明【荷】亦元曲。我再一次强调：作为词，【荷】并不出名；作为曲，【荷】颇出名。如何界定【荷】为词，即宫调。在题目处标明词牌，即为词；在题目处标明宫调以及曲牌，即为曲。这犹如《诗三百》，当我们用眼睛欣赏某一首时，这某一首便是可以用来吟诵或者可以用来歌唱的辞。当我们高声吟诵这某一首时，这某一首便是诗；当我们高声歌唱这某一首时，这某一首便是歌。当我们载歌载舞某一首时，加上科白，加上乐器用宫调、对照五音谱来伴奏时，那便是最为原始的歌舞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