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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的对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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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4-9-20 20:46:41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元人散曲对仗纲目》提要萧自熙  《元人散曲对仗纲目》一书,完成际1988年9月。除“序言”、“隔句对”、“借对”各改成近万字论文发表外,全书尚未出版。现将本书“提要”列此,供当代及后世散曲研究者与爱好者参考。  对仗,在唐诗宋词中已达到相当高度;到了元人散曲中,又被元人推到一个更新的境界。仅就对仗品类而言,就可以毫不夸张地结论为:凡近体诗有的对仗,散曲都有;近体诗没有的对仗,散曲都有;近体诗避忌的对仗,散曲也有。一、按“句”划分 (一) 四维对:相邻四句相互形成对仗。如“广种邵平瓜,细焙玉川茶,遍插渊明柳,多栽潘令花”。(宋方壶《雁儿落带过得胜令.闲居》)此类对仗,近体诗无,词中极少,元人散曲中较多。 (二) 鼎足对:相邻三句相互形成对仗。如“伴虎溪僧鹤林友龙山客,似杜工部陶渊明李太白,洞庭柑东阳酒西湖蟹”。(马致远《拨不断》)此类对仗,近体诗无,词中虽有而少,元人散曲中多得惊人。 (三) 两句对:相邻两句相互形成对仗。如“春去春来管送别依依岸柳,潮生潮落会忘机泛泛沙鸥”。(张可久《折桂令•西陵送别》) (四) 隔句对,其确切概念应是:由二至数联构成,大都是各组对仗各对应句各隔一至数句相对,也有少数情况更复杂者。其中有: 隔一句的一至二组两句对,如“忙里偷闲,满口儿诉愁烦;天上人间,对面儿隔关山”。(乔吉《[双调]行香子.题情》中《碧玉箫》)二四句隔一句相对。又如“频沽,有限杯中物;熟读,无穷架上书”。(汪元亨《雁儿落带过得胜令.归隐》)一三句隔一句相对,二四句也隔一句相对。 隔一句的一至二组鼎足对,如“悦高朋故戚,共谈玄讲理;办登山玩水,早休官弃职;远红尘是非,省藏头露尾”。(张可久《[仙吕]点绛唇•翻归去来辞》中《那吒令》)二四六句相对(鼎足对)。又如“可意的金钗,何曾簪云髻;可意的花细,何曾贴翠眉;可意的纱衣,何曾傍香体”。(刘伯亨《[双调]朝元乐》中《沙子儿摊破清江引》) 一三五句隔一句相对(鼎足对),二四六句也隔一句相对(鼎足对)。 隔一句的一组两句对一组鼎足对,如“地冷天寒,阴风乱刮;岁久冬深,严霜遍撒;夜永更长,寒浸卧榻”。(苏彦文《[越调]斗鹌鹑•冬景》)一三五句隔一句相对(鼎足对),二四句隔一句相对(两句对)。 隔两句的三组两句对,如“去年旅邸中秋,樽俎荒凉,罢却秦讴;今年旅邸中秋,囊箧萧疏,典却吴钩”。(汤式《天香引•中秋戏题》)一四句、二五句、三六句分别隔两句相对(两句对)。 隔两句的两组鼎足对,如“至如,有些官禄,辨甚么贤共愚;更那,有些金玉,识甚么亲共疏;命福,有些乘除,问甚么有共无”。(杜仁杰《[双调]蝶恋花》中《金娥神曲》) 二五八句、三六九句分别隔两句相对(鼎足对)。 隔三句的四组两句对,如“静巉巉,花影下,见一番月明,立一番月明;孤另另,枕儿上,听一点残更,捱一点残更”。(汤式[?]《蟾宫曲》)一五句隔三句相对,二六句也隔三句相对;三四句相对,七八句相对,而三七句又隔三句相对,四八句也隔三句相对。 隔四句的两组两句对,如“银烛高烧,画楼中月儿才照,绣帘前花影轻摇。翠屏闲,怨衾剩。梦魂初觉,觉来时香汗初消,更那堪绣帏中冷落”。(王廷秀《[中吕]粉蝶儿•怨别》)一六句隔四句相对;二三句相对,而二七句又隔四句相对,三七句又隔三句相对。 隔多句的多组五句对与两句对,如“碧桃春人在天台,高一簇花开,低一簇花开;翠阴阴竹护庭阶,疾一阵风筛,慢一阵风筛。和梦也,凭画阑,兜一只绣鞋,靸一只绣鞋;散心也,荡芳尘,立一会苍苔,步一会苍苔。怕多情莺燕疑猜,遮一半香腮,露一半香腮”。(汤式[?]蟾宫曲》) 一四句隔两句相对;二三句、五六句、九十句、十三十四句、十六十七句,既邻句相对,又分别与其他联对应句隔多句相对(二、五、九、十三、十六句相对,三、六、十、十四、十七句相对);七、十一句,八、十二句分别隔三句相对。 隔一句隔两句重新组成上下联对,如“起一阵菊花风,下几点芭蕉雨;风送得菊花香,雨打得芭蕉絮;芭蕉雨敌庭梧,菊花风战槛竹”。(庾天锡《[商调]黄莺儿•别况》中《随煞》)由三联六句构成,一二句、三四句、五六句邻句相对,而一三六句组成上联:起一阵菊花风,风送得菊花香,菊花香战槛竹;二四五句组成下联:下几点芭蕉雨,雨打得芭蕉絮,芭蕉雨敌庭梧。这上下联相对。 通篇隔句对,如“冷清清人在西厢,叫一声张郎,骂一声张郎;乱纷纷花落东墙,问一会红娘,絮一会红娘;枕儿余,衾儿剩,温一半绣床,间一半绣床;月儿斜,风儿细,开一扇纱窗,掩一扇纱窗;荡悠悠梦绕高唐,萦一寸柔肠,断一寸柔肠”。(汤式《蟾宫曲》)一、四、十五句隔多句相对(鼎足对);二三句、五六句、九十句、十三十四句、十六十七句,既邻句相对,又分别与其他联对应句隔多句相对(二、五、九、十三、十六句相对,三、六、十、十四、十七句相对);七八句、十一十二句,既邻句相对,又分别与其他联对应句隔多句相对(七、十一句相对,八、十二句相对)。 此类对仗中隔一句的两组两句对,在近体诗中仅数例,词中稍多一些,元人散曲中则将它全方位拓宽,达到使人眼花缭乱的程度。 (五) 参差对:字数不等的相邻两句、三句或隔句相互形成对仗。如“抬叠起脸上愁,出落腮边俏”。(乔吉《清江引•笑靥儿》)六字句与五字句相对。又如“意提防若城,口缄守似瓶,心磨拭如明镜”。(汪元亨《朝天子‘归腺》)五字句、五字句与六字句相对。再如“往常时狂痴,险犯着笞杖徒流罪;如今便宜,课会风花雪月题”。张养浩《雁儿落带过得胜令》)一三句为五字句对四字句;二四句为八字句对七字句。此类对仗必然又是错综对,近体诗无,词中罕见,散曲中较多。 (六) 合掌对:相邻两句或隔句意义基本相同或完全相同,相互形成对仗。如“想他,念他”。(无名氏《快活三带过朝天子》)又如“淡妆梳,浅妆梳”。(薛昂夫《山坡羊.西湖杂咏:苦雨》)再如“心,也得安;身,也得安”。(张养浩《山坡羊》)再如“自寻思,闲究理;自寻思,闲究理”。 (刘伯亨《[双调]朝元乐》中《三犯白苧歌》再如“大闹卧龙冈,大闹卧龙冈”。(周文质《时新乐》)此类对仗,近体诗绝对避忌,词中亦少,元人散曲中则较多。 (七) 句中自对而又邻句或隔句相对:相邻两句、三句、四句或隔句,既句中自对,又邻句或隔句相对。如“会谈经览史,惯作赋吟诗”。(汪元亨《醉太平•警世》)又如“险似隋唐,胜如楚汉,败若梁齐”。(鲜于必仁《折桂令.棋》)再如“春寻芳竹坞花溪边醉,夏乘舟柳岸莲塘上醉,秋登高菊径枫林下醉,冬藏钩暖阁红炉前醉”。(周文质《叨叨令•四景》)再如“席上樽前,衾枕奈无缘;柳底花边,诗曲已多年”。(关汉卿《碧玉箫》) (八) X字豆两句对:一字或数字豆的相邻两句相互形成对仗。如“将小阔阔书房盖,绿巍巍松树栽”。(张养浩《水仙子》)又如“早是多离多恨,多愁多闷”。(无名氏《快活三带过朝天子四换头》)再如“天地间不见一个英雄,不见一个豪杰”。(倪瓒《折桂令•拟张鸣善》)此类对仗,近体诗无,词曲中皆多。 (九) X字豆鼎足对:一字或数字豆的相邻三句相互形成对仗。如“有青山劝酒,白云伴睡,明月催诗”。(张养浩《黄天乐•辞参议还家》)又如“这酒痛饮忘形,微饮忘忧。好饮忘餐”。(无名氏《折桂令•酒》)再如“倒嫌他鸳鸯比翼,黄莺作对,彩虹成双”。(关汉卿《普天乐•崔张十六事:西湖寄寓》)此类对仗,近体诗元,词曲中均有但散曲中特多。 《元人散曲对仗纲目》提要(2)萧自熙 二、按“韵”划分 (十) 同韵脚对:相邻两句、三句、四句或隔句,末字不仅押韵,而且所押韵字相同,相互形成对仗。如“西楼高处,东城佳处”。(刘时中《山坡羊•怀长沙次郭振卿韵》)又如“游人陌头,残红树头,流水溪头”。(赵善庆《庆东原•晚春杂兴》)再如“画娥眉玉鉴遗香,伴才郎玉枕留香,捧酒卮玉容喷香,摘花枝玉指偷香”。(吕济民《蟾宫曲•赠玉香》)再如“湖,如镜里;山,如画里”。(薛昂夫《山坡羊•筱步》)此类对仗,近体诗中因避重韵,无,词曲中则较多。 (十一) 两韵对:相邻两句或隔句句末均为韵脚,押同一韵部的两个不同的韵字,相互形成对仗。如“啼翠霭林间鹧鸪,坠青丝檐外蜘蛛”。(张可久《折桂令•别后》)又如“风潭,百顷青铜鉴;云岩,千寻碧玉簪”。(汪元亨《雁儿落带过得胜令•归隐》)此类对仗,近体诗中绝无,词曲中皆有而以散曲特多。 (十二) 三韵对:相邻三句句末均为韵脚,押同一韵部的三个不同的韵字,相互形成对仗。如“一个冲开锦川,一个啼残翠烟,一个飞上青天。”(张养浩《庆东原》)再如“似白虹饮涧,玉龙下山,晴雪飞滩”。(乔吉《水仙子•重观瀑布》)此类对仗,散曲特有。 (十三) 四韵对:相邻四句句末均为韵脚,押同一韵部的四个不同的韵字,相互形成对仗。如“功名万里忙如燕,斯文一脉微如线,光阴寸隙流如电,风霜两鬓白如练”。(薛昂夫《塞鸿秋》)此类对仗,散曲特有。 (十四) 竹节韵对:相邻两句或三句韵脚及句中节奏点均用同一韵部的不同韵字,相互形成对仗。如“赋远游黄州竹楼,泛中流翠袖兰舟。”。(张可久《折桂令•湖上即事叠韵》)又如:“柳屯云护城闺两岸黄金嫩,杏酣春映山村万树胭脂喷,草铺茵绕湖滨一片绿绒新”。(汤式《醉太平•约游春友不至效张鸣善句里用韵》)此类对仗,散曲中特有,量较小。 (十五) 字字韵字对:相邻两句或三句字字均用同一韵部的不同韵字,相互形成对仗。如“夫与妇壶沽绿醑,主呼奴釜煮鲈鱼”。(刘庭信《折桂令•隐居》)又如“鹭宿芙蕖,乌居古木,凫浴枯蒲”。(同上)此类对仗,诗词中无,连散曲中也极为罕见。 三、按“字”划分 (十六) 重叠字对:相邻两句、三句、四句或隔句相同位置均用重叠字,相互形成对仗。如“雨潇潇一帘风劲,昏惨惨半点灯明”。(宋方壶《红绣鞋•客况》)又如“盈盈娇步小金莲,潋潋春波暖玉船,行行草书轻罗扇”。(张可久《水仙子•湖上即事》)再如“丁丁当当铁马儿乞留玎琅闹,啾啾唧唧促织儿依柔依然叫,滴滴点点细雨儿淅零淅留哨,潇潇洒洒梧叶儿失留疏剌落”。(周文质《叨叨令•悲秋》)再如“江雨淋淋,梅垂无数金;庭树阴阴,蝉鸣不调琴”。(汤式《对玉环带过清江引•四景题诗》) (十七) 连绵字对:相邻两句、三句或隔句相同位置用连绵字,相互形成对仗。如“钗飞凤凰,衾剩鸳鸯”。(查德卿(醉太平•寄情》)又如“黄云缥缈四明山,绿水潺湲七里滩,碧桃零落双峰涧”。(张可久《湘妃怨•纪行》)再如“魂劳梦穰,为伊空惆怅;行思坐想,为伊成悒怏”。(李邦祐《转调淘金令•思情》) (十八) 同字对:相邻两句、三句、四句或隔句相同位置用一至数个相同的字,相互形成对仗。如“钓桐江江上雪,泛桐江江上月”。(徐德可《红锦袍》)又如“用了无穷的气力,使了无穷的见识,费了无限的心机”。(张养浩《庆东原》)再如“春来时绰然亭香雪梨花会,夏来时绰然亭云锦荷花会,秋来时绰然亭霜露黄花会,冬来时绰然亭风月梅花会”。(张养浩《塞鸿秋》)再如“去岁观梅,折花亲赠君;今岁观梅,对花不见人”。(汤式《对玉环带过清江引•四景题诗》) (十九) 字形对:相邻各句相同位置用字形易混淆之字,相互形成对仗。如“亥豕讹传,鲁鱼误辨,帝虎移形”。(鲜于必仁《折桂令•书》)此类对仗,极为罕见。 四、按“修辞”划分 (二十) 回环对:相邻两句,前句末尾与后句开头相同,后句末尾又与前句开头相同,两句循环往复,但不能倒读,相互形成对仗。如“清风伴我,我伴清风”。(李伯瞻《殿前欢•省悟》)此类对仗,散曲中特有;必然又是同字错综对。 (二十一) 回文对:相邻两句,前句末尾为后句开头,后句末尾又为前句开头,既可以顺读,又可以倒读,相互形成对仗。如“龙擒虎,虎擒龙”。(无名氏《梧叶儿》)此类对仗,散曲中特有,但极罕见;必然又是同字错综对。 (二十二) 顶真对:相邻两句或三句,前句末尾与后句开头相同,各句既不能循环往复,又不能倒读,相互形成对仗。如“水面云山,山上楼台”。(张养浩[一作赵天锡]《折桂令•过金山寺》)又如“天默默阴云匝匝,云匝匝西风飒飒,风飒飒寒雁呀呀”。(无名氏《普天乐》)此类对仗,散曲中特有,较回文对多,较回环对少;必然又是同字错综对。 (二十三) 反复对:相邻两句、三句、四句或隔句,有一词或词组有规律地反复出现,相互形成对仗。如“无穷名利无穷恨,有限风光有限身”。(张养浩《喜春来》)又如“守书窗何日离书窗,瞻玉堂何时步玉堂,避风浪何处无风浪”。(汤式《湘妃怨•和陆进之韵》)再如“独言独语,不断不绝;自跌自堆,无休无歇”。(刘庭信《折桂令•忆别》)再如“几处荒坟,半全共半毁;几陌银钱,半灰共半泥;几个相知,半人共半鬼”。(张碧山《[双调]锦上花•春游》)此类对仗,必然又是句中同字对自对。 五、按“位置”划分 (二十四)流水对:相邻两句、三句或隔句字面相对,一意相承,如同上源与下流,位置不能颠倒。如“共几个田舍翁,说几句庄家话”。(卢挚《沉醉东风•闲居》)又如“早晨间少婢无奴,晌午后寻朋觅友,到黄昏忆子思妻”。(刘庭信《折桂令•忆别》)再如“渐渐梅开,独立黄昏待;暗暗香来,清闲处士宅”。(刘时中《雁儿落带过得胜令•题和靖墓》) (二十五)错综对:相邻两句、三句或隔句,对应词不拘位置,颠倒错综,形成对仗。如“花发南枝,北岸冰销”。(刘秉忠《蟾宫曲》)“花发”对“冰销”,“南枝”对“北岸”。又如“疏林暮鸦,聚鱼远浦,落雁寒沙”。(无名氏《满庭芳》)“聚鱼”分别对“暮鸦”、“落雁”;“远浦”分别对“疏林”、“寒沙”。再如“雨晴云散,满江明月;风微浪急,扁舟一叶”。(卢挚《节节高•题洞庭鹿角庙壁》)“满(数目词)江”对“一叶”;“明月”对“扁舟”。 六、按“词”划分 (二十六) 颜色对:相邻各句之对应词用颜色词,相互形成对仗。如“去则去沧波中白鸥念侣,想则想瑶台畔青鸾寄语,盼则盼碧天边紫凤衔书”。(汤式《普天乐•友人为人所诬赴杭》) (二十七) 数目对:相邻各句之对应词用数目词,相互形成对仗。如“戴一顶十花九裂遮尘帽,穿一领千补百衲藏形袄,系一条七断八续勒身绦”。(无名氏《醉太平•叹子弟》) (二十八) 方位对:相邻各句之对应词用方位词,相互形成对仗。如“冬前冬后几村庄,溪北溪南两履霜,树头树底孤山上”。(乔吉《水仙子•寻梅》) (二十九) 人名对:相邻各句之对应词用人名词,相互形成对仗。如“喜陈抟一榻眠时借,爱卢仝七碗醒时啜,好焦公五斗醉时赊”。(汪元亨《醉太平•警世》) (三十) 地名对:相邻各句之对应词用地名词,相互形成对仗。如“知他在华阳武夷,知他在丹山赤水,知他在玄圃瑶池”。(汤式《普天乐•送丁起东回陕斯人学锻炼》) (三十一) 反对:相邻各句之对应词用反义词,相互形成对仗。如“雪儿飘风儿刮深深闭门,酒儿chou鱼儿脍旋旋开樽”。(汤式《满庭芳•除夕》)又如“驱驰,尘事多兴废;依栖,云林少是非”。(汪元亨《雁儿落带过得胜令.归隐》) (三十二) 借对,一般是单一的,或借义,或借音。借义对,指的是某词的句中义与其对应词相对,非工对;借此词的另一义与其对应词相对,则是工对。借音对,指的是某词的句中义与其对应词相对,非工对;借此词的同音字(多为颜色词)与其对应词相对,则是工对。元人散曲中借对由一元变多元,由简单到复杂,可谓五彩缤纷。 单借义对,如“小洞闲花何处,矮墙颠草谁书”。(张可久《红绣鞋•茅山疏翁索赋》)借“草书”之“草”的另一义“草木”之“草”,与“花”形成工对(草木花果对)。 双借义对,如“彩绳千秋挂,艳阳三月天”。(无名氏《阅金经•千秋》)借连绵字“千秋”(后世倒读为“秋千”)之“千”的另一义“千百”之“千”与“三”形成工对(数目对);又借连绵字“千秋”之“秋”的另一义“秋冬”之“秋”与“月”形成工对(时令对)。 三借义对,如“学炼丹,同货墨,共谈玄”。(张可久《骂玉郎带过感皇恩采茶歌•为酸斋解嘲》)借“仙丹”之“丹”的另一义“丹色”之“丹”,再借“墨家”之“墨”的另一义“墨(黑)色”之“墨”,又借“玄学”之“玄”的另一义“玄色”之“玄”,所借三义形成工对(颜色对)。 单借音对,如:“香絮引鱼吞绿波,落花惊蝶梦南柯”。(乔吉《折桂令•问春》)借“南方”之“南”的同音字中的颜色词“蓝”与“绿”形成工对(颜色对)。又如“千里思君,午夜挑灯”。(任昱《折桂令•饯尹希善之宁国尹》)借“午”的同音字中非颜色词“五”与“千”形成工对(数目对)。 双借音对,如“归燕年年,离恨绵绵”。(张可久《朝天子•春思》)借“归”的同音字中非颜色词“闺”,再借“燕”的同音字中非颜色词“怨”,“闺怨”与其对应词“离恨’’形成工对(人事对)。 音义俱借对,如“枕苍龙云卧品清箫,跨白鹿春酣醉碧桃,唤青猿夜拆烧丹灶”。(乔吉《水仙子•乐清箫台》)一句借“清”的同音字中的颜色词“青”,三句借“仙丹’’之“丹”的另一义“丹色”之“丹”,所借的音与义既与二句的对应词“碧”形成工对(颜色对),又分别与一句的“苍”三句的“青”形成工对(句中颜色对自对而又三句相对)。 辗转借义借音对,如“新蝉风断子弦琴,古鸭烟消午篆沉,孤鹤梦觉三山枕”。(乔吉《水仙子•瑞安东安寺夏日清思》)一句借“子弦母弦”之“子”的另一义“子丑寅卯”之“子”,与二句“午”形成工对(干支对);二句又借“午”的同音字中非颜色词“五”,与三句“三”形成工对(数目对)。 特殊双借义对,如“白也无敌,赤尔何如”。(王举之《折桂令•送友赴都》)上句借人名“白(李白)”的另一义“白色”之“白”,下句借人名“赤(公西赤)”的另一义“赤色”之“赤”,所借两义形成新的工对(颜色对)。这种对仗,与前面所说的“双借义对”不同之处在于:借义前已是工对(人名对)。 特殊三借义对,如“美人自刎乌江岸,战火曾烧赤壁山,将军空老玉门关”。(张可久《卖花声•怀古二首》)一句借地名“乌江”之“乌”的另一义“乌色”之“乌”,二句借地名“赤壁”之“赤”的另一义“赤色”之“赤”,三句借地名“玉门”之“玉”的另一义“玉(白)色”之“玉”,所借三义形成新的工对(颜色对)。这种对仗与前面所说的“三借义对”不同之处在于:借义前已是工对(地名对)的组成部份。 (三十三) 同小类的名词相对:相邻各句之对应词用同小类的名词,相互形成对仗。其中有: 天文对,如“香透帘栊,藕花风渐生;影上阑干,梧桐月正明”。(汤式《对玉环带过清江引•闺怨》)风对月,天文词相对。 时令对,如“三秋恨三秋感旧,三春怨三春病酒,一世害一世风流”。(徐德可《水仙子•春情》)秋对春对世,时令词相对。 地理对,如“小堂不闭野云封,隔岸时闻涧水舂,比邻分得山田种”。(任昱《水仙子•幽居》)野对涧对山,地理词相对。 宫室对,如“满腹才能,幕府夜谈兵;唾手功名,麟阁要图形”。(赵禹圭《雁儿落带过清江引碧玉箫》)府对阁,宫室词相对。 器物对,如“散囊里黄金,藏匣中宝剑,收架上牙签”。(汪元亨《折桂令•归隐》)囊对匣对架,器物词相对。 衣饰对,如“裹一顶半新不旧乌纱帽,穿一领半长不短黄麻罩,系一条半联不断皂环绦”。(钟嗣成《醉太平》)帽对罩对绦,衣饰词相对。 饮食对,如“糟腌两个功名字,醅渰千古兴亡事,曲埋万丈虹霓志”。(白朴[?]《寄生草•饮》)糟对醅对曲,饮食词相对。 文具对,如“玉龙笔架,铜雀砚瓦,金凤笺花”。(乔吉《水仙子•廉香林南园即事》)笔对砚对笺,文具词相对。 文学对,如“满泛霞杯,羞歌白苎词;浓蘸霜毫,倦题红叶诗”。(汤式《对玉环带过清江引•闺怨》)诗对词,文学词相对。 草木花果对,如“茶瓜,林下渔樵话;桑麻,山中宰相家”。(刘庭信《雁儿落带过得胜令》)茶对桑,瓜对麻,草木花果词相对。 鸟兽虫鱼对,如“燕昭台已见藏狐兔,吴王台又见游麋鹿,子陵台不见钓鳌鱼”。(汪元亨《醉太平•警世》)狐对麋对鳌,兔对鹿对鱼,鸟兽虫鱼词相对。 形体对,如“鹌鹑嗉里寻豌豆,鹭鸶腿上劈精肉,蚊子腹内刳脂油”。(无名氏《醉太平•讥贪小利者》)嗉对腿对腹,形体词相对。 人事对,如“片时春梦,十年往事,一点诗愁”。(张可久《人月圆•春日次韵》)梦对事对愁,人事词相对。 人伦对,如“怕萧郎夫妇,茅家兄弟”。(李致远《水仙子•道情》)夫对兄,妇对弟,人伦词相对。 (三十四) 成语对:相邻各句之对应词用成语,相互形成对仗。如“殢风月似缘木求鱼,恋风花守株待兔,下风雹打草惊蛇”。(刘庭信《折桂令•忆别》)此类对仗,极为罕见。 七、按“篇"划分 (三十五) 通篇对:整首散曲全用对仗。常见曲调有《叨叨令》、《塞鸿秋》、《白鹤子》、《寄生草》、《卖花声》、《雁儿落带过得胜令》、《水仙子》、《折桂令》、《凭阑人》、《庆东原》、《天净沙》、《知秋令》等。如“四时春富贵,万物酒风流;澄澄水如蓝,灼灼花如绣”。(关汉卿《白鹤子》)又如“姜太公贱卖了硒溪岸,韩元帅命博得拜将坛;羡傅说守定岩前版,叹宁辄吃了桑间饭,劝豫让吐出喉中炭;如今凌烟阁一层一个鬼门关,长安道一步一个连云栈”。(查德卿《寄生草•感叹》)又如“春花闻杜鹃,秋月看归雁;人情薄似云,风景疾如箭。留下买花钱,趱人种桑园;茅苫三间厦,秧肥数顷田。床边,放一册冷淡渊明传;窗前,钞几联清新杜甫篇”。(吴西逸《雁儿落带过得胜令•叹世》)又如“鸥鹭江皋千万湾,鸡犬人家三四间;逆流滩上滩,乱云山外山”。(徐德可《凭阑人•江行》)又如“问西湖昔日如何?朝也笙歌,暮也笙歌;问西湖今日如何?朝也干戈,暮也干戈。昔日也二十里沽酒楼香风绮罗,今日个两三个打鱼船落日沧波。光景蹉跎,人事消磨。昔日西湖,今日南柯”。(汤式《天香引•西湖感旧》) 八、综合性对仗 (三十六) 多角度多层次多样性对仗,如“凌歊台畔黄山铺,是三千歌舞亡家处;望夫山下乌江渡,是八千子弟思乡去”。(薛昂夫《塞鸿秋》)层次有六:(1)四韵对;(2)隔句对;(3)构成“隔句对”的流水对;(4)构成“流水对”的句中自对而又隔句相对;(5)构成“句中自对而又隔句相对”的句中自对;(6)构成“句中自对”的文学对、人伦对。角度有三:“韵”的角度,是四韵对;“句”的角度,是隔句对;“位置”角度,是流水对。多样有十二:(1)四韵对;(2)隔句对;(3)流水对;(4)句中自对而又隔句相对;(5)数目对(三对八);(6)方位对(畔对下);(7)双借义对(借地名“黄山铺”之“黄”的另一义“黄色”之“黄”,又借地名“乌江渡”之“乌”的另一义“乌色”之“乌”;所借两义形成工对:颜色对);(8)地名对(黄山对鸟江);(9)地理对(铺对渡);(10)文学对(歌对舞);(11)人伦对(子对弟);(12)同字对(是对是)。元人散曲中两个层次、两个角度、两样品类的对仗特多;相反,单层次、单一角度、单一品类的对仗却更少些 原载《负行窝散曲》,中国三峡出版社,1999年12月出版。得惊人。 (三) 两句对:相邻两句相互形成对仗。如“春去春来管送别依依岸柳,潮生潮落会忘机泛泛沙鸥”。(张可久《折桂令•西陵送别》) (四) 隔句对,其确切概念应是:由二至数联构成,大都是各组对仗各对应句各隔一至数句相对,也有少数情况更复杂者。其中有: 隔一句的一至二组两句对,如“忙里偷闲,满口儿诉愁烦;天上人间,对面儿隔关山”。(乔吉《[双调]行香;三四句相对,七八句相对,而三七句又隔三句相对,四八句也隔三句相对。 隔四句的两组两句对,如“银烛高烧,画楼中月儿才照,绣帘前花影轻摇。翠屏闲,怨衾剩。梦魂初觉,觉来时香汗初消,更那堪绣帏中冷落”。(王廷秀《[中吕]粉蝶儿•怨别》)一六句隔四句相对;二三句相对,而二七句又隔四句相对,三七句又隔三句相对。 隔多句的多组五句对与两句对,如“碧桃春人在天台,高一簇花开,低一簇花开;翠阴阴竹护庭阶,疾一阵风筛,慢一阵风筛。和梦也,凭画阑,兜一只绣鞋,靸一只绣鞋;散心也,荡芳尘,立一会苍苔,步一会苍苔。怕多情莺燕疑猜,遮一半香腮,露一半香腮”。(汤式[?]蟾宫曲》) 一四句隔两句相对;二三句、五六句、九十句、十三十四句、十六十七句,既邻句相对,又分别与其他联对应句隔多句相对(二、五、九、十三、十六句相对,三、六、十、十四、十七句相对);七、十一句,八、十二句分别隔三句相对。 隔一句隔两句重新组成上下联对,如“起一阵菊花风,下几点芭蕉雨;风送得菊花香,雨打得芭蕉絮;芭蕉雨敌庭梧,菊花风战槛竹”。(庾天锡《[商调]黄莺儿•别况》中《随煞》)由三联六句构成,一二句、三四句、五六句邻句相对,而一三六句组成上联:起一阵菊花风,风送得菊花香,菊花香战槛竹;二四五句组成下联:下几点芭蕉雨,雨打得芭蕉絮,芭蕉雨敌庭梧。这上下联相对。 通篇隔句对,如“冷清清人在西厢,叫一声张郎,骂一声张郎;乱纷纷花落东墙,问一会红娘,絮一会红娘;枕儿余,衾儿剩,温一半绣床,间一半绣床;月儿斜,风儿细,开一扇纱窗,掩一扇纱窗;荡悠悠梦绕高唐,萦一寸柔肠,断一寸柔肠”。(汤式《蟾宫曲》)一、四、十五句隔多句相对(鼎足对);二三句、五六句、九十句、十三十四句、十六十七句,既邻句相对,又分别与其他联对应句隔多句相对(二、五、九、十三、十六句相对,三、六、十、十四、十七句相对);七八句、十一十二句,既邻句相对,又分别与其他联对应句隔多句相对(七、十一句相对,八、十二句相对)。 此类对仗中隔一句的两组两句对,在近体诗中仅数例,词中稍多一些,元人散曲中则将它全方位拓宽,达到使人眼花缭乱的程度。 (五) 参差对:字数不等的相邻两句、三句或隔句相互形成对仗。如“抬叠起脸上愁,出落腮边俏”。(乔吉《清江引•笑靥儿》)六字句与五字句相对。又如“意提防若城,口缄守似瓶,心磨拭如明镜”。(汪元亨《朝天子‘归腺》)五字句、五字句与六字句相对。再如“往常时狂痴,险犯着笞杖徒流罪;如今便宜,课会风花雪月题”。张养浩《雁儿落带过得胜令》)一三句为五字句对四字句;二四句为八字句对七字句。此类对仗必然又是错综对,近体诗无,词中罕见,散曲中较多。 (六) 合掌对:相邻两句或隔句意义基本相同或完全相同,相互形成对仗。如“想他,念他”。(无名氏《快活三带过朝天子》)又如“淡妆梳,浅妆梳”。(薛昂夫《山坡羊.西湖杂咏:苦雨》)再如“心,也得安;身,也得安”。(张养浩《山坡羊》)再如“自寻思,闲究理;自寻思,闲究理”。 (刘伯亨《[双调]朝元乐》中《三犯白苧歌》再如“大闹卧龙冈,大闹卧龙冈”。(周文质《时新乐》)此类对仗,近体诗绝对避忌,词中亦少,元人散曲中则较多。 (七) 句中自对而又邻句或隔句相对:相邻两句、三句、四句或隔句,既句中自对,又邻句或隔句相对。如“会谈经览史,惯作赋吟诗”。(汪元亨《醉太平•警世》)又如“险似隋唐,胜如楚汉,败若梁齐”。(鲜于必仁《折桂令.棋》)再如“春寻芳竹坞花溪边醉,夏乘舟柳岸莲塘上醉,秋登高菊径枫林下醉,冬藏钩暖阁红炉前醉”。(周文质《叨叨令•四景》)再如“席上樽前,衾枕奈无缘;柳底花边,诗曲已多年”。(关汉卿《碧玉箫》) (八) X字豆两句对:一字或数字豆的相邻两句相互形成对仗。如“将小阔阔书房盖,绿巍巍松树栽”。(张养浩《水仙子》)又如“早是多离多恨,多愁多闷”。(无名氏《快活三带过朝天子四换头》)再如“天地间不见一个英雄,不见一个豪杰”。(倪瓒《折桂令•拟张鸣善》)此类对仗,近体诗无,词曲中皆多。 (九) X字豆鼎足对:一字或数字豆的相邻三句相互形成对仗。如“有青山劝酒,白云伴睡,明月催诗”。(张养浩《黄天乐•辞参议还家》)又如“这酒痛饮忘形,微饮忘忧。好饮忘餐”。(无名氏《折桂令•酒》)再如“倒嫌他鸳鸯比翼,黄莺作对,彩虹成双”。(关汉卿《普天乐•崔张十六事:西湖寄寓》)此类对仗,近体诗元,词曲中均有但散曲中特多。 《元人散曲对仗纲目》提要(2)萧自熙 二、按“韵”划分 (十) 同韵脚对:相邻两句、三句、四句或隔句,末字不仅押韵,而且所押韵字相同,相互形成对仗。如“西楼高处,东城佳处”。(刘时中《山坡羊•怀长沙次郭振卿韵》)又如“游人陌头,残红树头,流水溪头”。(赵善庆《庆东原•晚春杂兴》)再如“画娥眉玉鉴遗香,伴才郎玉枕留香,捧酒卮玉容喷香,摘花枝玉指偷香”。(吕济民《蟾宫曲•赠玉香》)再如“湖,如镜里;山,如画里”。(薛昂夫《山坡羊•筱步》)此类对仗,近体诗中因避重韵,无,词曲中则较多。 (十一) 两韵对:相邻两句或隔句句末均为韵脚,押同一韵部的两个不同的韵字,相互形成对仗。如“啼翠霭林间鹧鸪,坠青丝檐外蜘蛛”。(张可久《折桂令•别后》)又如“风潭,百顷青铜鉴;云岩,千寻碧玉簪”。(汪元亨《雁儿落带过得胜令•归隐》)此类对仗,近体诗中绝无,词曲中皆有而以散曲特多。 (十二) 三韵对:相邻三句句末均为韵脚,押同一韵部的三个不同的韵字,相互形成对仗。如“一个冲开锦川,一个啼残翠烟,一个飞上青天。”(张养浩《庆东原》)再如“似白虹饮涧,玉龙下山,晴雪飞滩”。(乔吉《水仙子•重观瀑布》)此类对仗,散曲特有。 (十三) 四韵对:相邻四句句末均为韵脚,押同一韵部的四个不同的韵字,相互形成对仗。如“功名万里忙如燕,斯文一脉微如线,光阴寸隙流如电,风霜两鬓白如练”。(薛昂夫《塞鸿秋》)此类对仗,散曲特有。 (十四) 竹节韵对:相邻两句或三句韵脚及句中节奏点均用同一韵部的不同韵字,相互形成对仗。如“赋远游黄州竹楼,泛中流翠袖兰舟。”。(张可久《折桂令•湖上即事叠韵》)又如:“柳屯云护城闺两岸黄金嫩,杏酣春映山村万树胭脂喷,草铺茵绕湖滨一片绿绒新”。(汤式《醉太平•约游春友不至效张鸣善句里用韵》)此类对仗,散曲中特有,量较小。 (十五) 字字韵字对:相邻两句或三句字字均用同一韵部的不同韵字,相互形成对仗。如“夫与妇壶沽绿醑,主呼奴釜煮鲈鱼”。(刘庭信《折桂令•隐居》)又如“鹭宿芙蕖,乌居古木,凫浴枯蒲”。(同上)此类对仗,诗词中无,连散曲中也极为罕见。 三、按“字”划分 (十六) 重叠字对:相邻两句、三句、四句或隔句相同位置均用重叠字,相互形成对仗。如“雨潇潇一帘风劲,昏惨惨半点灯明”。(宋方壶《红绣鞋•客况》)又如“盈盈娇步小金莲,潋潋春波暖玉船,行行草书轻罗扇”。(张可久《水仙子•湖上即事》)再如“丁丁当当铁马儿乞留玎琅闹,啾啾唧唧促织儿依柔依然叫,滴滴点点细雨儿淅零淅留哨,潇潇洒洒梧叶儿失留疏剌落”。(周文质《叨叨令•悲秋》)再如“江雨淋淋,梅垂无数金;庭树阴阴,蝉鸣不调琴”。(汤式《对玉环带过清江引•四景题诗》) (十七) 连绵字对:相邻两句、三句或隔句相同位置用连绵字,相互形成对仗。如“钗飞凤凰,衾剩鸳鸯”。(查德卿(醉太平•寄情》)又如“黄云缥缈四明山,绿水潺湲七里滩,碧桃零落双峰涧”。(张可久《湘妃怨•纪行》)再如“魂劳梦穰,为伊空惆怅;行思坐想,为伊成悒怏”。(李邦祐《转调淘金令•思情》) (十八) 同字对:相邻两句、三句、四句或隔句相同位置用一至数个相同的字,相互形成对仗。如“钓桐江江上雪,泛桐江江上月”。(徐德可《红锦袍》)又如“用了无穷的气力,使了无穷的见识,费了无限的心机”。(张养浩《庆东原》)再如“春来时绰然亭香雪梨花会,夏来时绰然亭云锦荷花会,秋来时绰然亭霜露黄花会,冬来时绰然亭风月梅花会”。(张养浩《塞鸿秋》)再如“去岁观梅,折花亲赠君;今岁观梅,对花不见人”。(汤式《对玉环带过清江引•四景题诗》) (十九) 字形对:相邻各句相同位置用字形易混淆之字,相互形成对仗。如“亥豕讹传,鲁鱼误辨,帝虎移形”。(鲜于必仁《折桂令•书》)此类对仗,极为罕见。 四、按“修辞”划分 (二十) 回环对:相邻两句,前句末尾与后句开头相同,后句末尾又与前句开头相同,两句循环往复,但不能倒读,相互形成对仗。如“清风伴我,我伴清风”。(李伯瞻《殿前欢•省悟》)此类对仗,散曲中特有;必然又是同字错综对。 (二十一) 回文对:相邻两句,前句末尾为后句开头,后句末尾又为前句开头,既可以顺读,又可以倒读,相互形成对仗。如“龙擒虎,虎擒龙”。(无名氏《梧叶儿》)此类对仗,散曲中特有,但极罕见;必然又是同字错综对。 (二十二) 顶真对:相邻两句或三句,前句末尾与后句开头相同,各句既不能循环往复,又不能倒读,相互形成对仗。如“水面云山,山上楼台”。(张养浩[一作赵天锡]《折桂令•过金山寺》)又如“天默默阴云匝匝,云匝匝西风飒飒,风飒飒寒雁呀呀”。(无名氏《普天乐》)此类对仗,散曲中特有,较回文对多,较回环对少;必然又是同字错综对。 (二十三) 反复对:相邻两句、三句、四句或隔句,有一词或词组有规律地反复出现,相互形成对仗。如“无穷名利无穷恨,有限风光有限身”。(张养浩《喜春来》)又如“守书窗何日离书窗,瞻玉堂何时步玉堂,避风浪何处无风浪”。(汤式《湘妃怨•和陆进之韵》)再如“独言独语,不断不绝;自跌自堆,无休无歇”。(刘庭信《折桂令•忆别》)再如“几处荒坟,半全共半毁;几陌银钱,半灰共半泥;几个相知,半人共半鬼”。(张碧山《[双调]锦上花•春游》)此类对仗,必然又是句中同字对自对。 五、按“位置”划分 (二十四)流水对:相邻两句、三句或隔句字面相对,一意相承,如同上源与下流,位置不能颠倒。如“共几个田舍翁,说几句庄家话”。(卢挚《沉醉东风•闲居》)又如“早晨间少婢无奴,晌午后寻朋觅友,到黄昏忆子思妻”。(刘庭信《折桂令•忆别》)再如“渐渐梅开,独立黄昏待;暗暗香来,清闲处士宅”。(刘时中《雁儿落带过得胜令•题和靖墓》) (二十五)错综对:相邻两句、三句或隔句,对应词不拘位置,颠倒错综,形成对仗。如“花发南枝,北岸冰销”。(刘秉忠《蟾宫曲》)“花发”对“冰销”,“南枝”对“北岸”。又如“疏林暮鸦,聚鱼远浦,落雁寒沙”。(无名氏《满庭芳》)“聚鱼”分别对“暮鸦”、“落雁”;“远浦”分别对“疏林”、“寒沙”。再如“雨晴云散,满江明月;风微浪急,扁舟一叶”。(卢挚《节节高•题洞庭鹿角庙壁》)“满(数目词)江”对“一叶”;“明月”对“扁舟”。 六、按“词”划分 (二十六) 颜色对:相邻各句之对应词用颜色词,相互形成对仗。如“去则去沧波中白鸥念侣,想则想瑶台畔青鸾寄语,盼则盼碧天边紫凤衔书”。(汤式《普天乐•友人为人所诬赴杭》) (二十七) 数目对:相邻各句之对应词用数目词,相互形成对仗。如“戴一顶十花九裂遮尘帽,穿一领千补百衲藏形袄,系一条七断八续勒身绦”。(无名氏《醉太平•叹子弟》) (二十八) 方位对:相邻各句之对应词用方位词,相互形成对仗。如“冬前冬后几村庄,溪北溪南两履霜,树头树底孤山上”。(乔吉《水仙子•寻梅》) (二十九) 人名对:相邻各句之对应词用人名词,相互形成对仗。如“喜陈抟一榻眠时借,爱卢仝七碗醒时啜,好焦公五斗醉时赊”。(汪元亨《醉太平•警世》) (三十) 地名对:相邻各句之对应词用地名词,相互形成对仗。如“知他在华阳武夷,知他在丹山赤水,知他在玄圃瑶池”。(汤式《普天乐•送丁起东回陕斯人学锻炼》) (三十一) 反对:相邻各句之对应词用反义词,相互形成对仗。如“雪儿飘风儿刮深深闭门,酒儿chou鱼儿脍旋旋开樽”。(汤式《满庭芳•除夕》)又如“驱驰,尘事多兴废;依栖,云林少是非”。(汪元亨《雁儿落带过得胜令.归隐》) (三十二) 借对,一般是单一的,或借义,或借音。借义对,指的是某词的句中义与其对应词相对,非工对;借此词的另一义与其对应词相对,则是工对。借音对,指的是某词的句中义与其对应词相对,非工对;借此词的同音字(多为颜色词)与其对应词相对,则是工对。元人散曲中借对由一元变多元,由简单到复杂,可谓五彩缤纷。 单借义对,如“小洞闲花何处,矮墙颠草谁书”。(张可久《红绣鞋•茅山疏翁索赋》)借“草书”之“草”的另一义“草木”之“草”,与“花”形成工对(草木花果对)。 双借义对,如“彩绳千秋挂,艳阳三月天”。(无名氏《阅金经•千秋》)借连绵字“千秋”(后世倒读为“秋千”)之“千”的另一义“千百”之“千”与“三”形成工对(数目对);又借连绵字“千秋”之“秋”的另一义“秋冬”之“秋”与“月”形成工对(时令对)。 三借义对,如“学炼丹,同货墨,共谈玄”。(张可久《骂玉郎带过感皇恩采茶歌•为酸斋解嘲》)借“仙丹”之“丹”的另一义“丹色”之“丹”,再借“墨家”之“墨”的另一义“墨(黑)色”之“墨”,又借“玄学”之“玄”的另一义“玄色”之“玄”,所借三义形成工对(颜色对)。 单借音对,如:“香絮引鱼吞绿波,落花惊蝶梦南柯”。(乔吉《折桂令•问春》)借“南方”之“南”的同音字中的颜色词“蓝”与“绿”形成工对(颜色对)。又如“千里思君,午夜挑灯”。(任昱《折桂令•饯尹希善之宁国尹》)借“午”的同音字中非颜色词“五”与“千”形成工对(数目对)。 双借音对,如“归燕年年,离恨绵绵”。(张可久《朝天子•春思》)借“归”的同音字中非颜色词“闺”,再借“燕”的同音字中非颜色词“怨”,“闺怨”与其对应词“离恨’’形成工对(人事对)。 音义俱借对,如“枕苍龙云卧品清箫,跨白鹿春酣醉碧桃,唤青猿夜拆烧丹灶”。(乔吉《水仙子•乐清箫台》)一句借“清”的同音字中的颜色词“青”,三句借“仙丹’’之“丹”的另一义“丹色”之“丹”,所借的音与义既与二句的对应词“碧”形成工对(颜色对),又分别与一句的“苍”三句的“青”形成工对(句中颜色对自对而又三句相对)。 辗转借义借音对,如“新蝉风断子弦琴,古鸭烟消午篆沉,孤鹤梦觉三山枕”。(乔吉《水仙子•瑞安东安寺夏日清思》)一句借“子弦母弦”之“子”的另一义“子丑寅卯”之“子”,与二句“午”形成工对(干支对);二句又借“午”的同音字中非颜色词“五”,与三句“三”形成工对(数目对)。 特殊双借义对,如“白也无敌,赤尔何如”。(王举之《折桂令•送友赴都》)上句借人名“白(李白)”的另一义“白色”之“白”,下句借人名“赤(公西赤)”的另一义“赤色”之“赤”,所借两义形成新的工对(颜色对)。这种对仗,与前面所说的“双借义对”不同之处在于:借义前已是工对(人名对)。 特殊三借义对,如“美人自刎乌江岸,战火曾烧赤壁山,将军空老玉门关”。(张可久《卖花声•怀古二首》)一句借地名“乌江”之“乌”的另一义“乌色”之“乌”,二句借地名“赤壁”之“赤”的另一义“赤色”之“赤”,三句借地名“玉门”之“玉”的另一义“玉(白)色”之“玉”,所借三义形成新的工对(颜色对)。这种对仗与前面所说的“三借义对”不同之处在于:借义前已是工对(地名对)的组成部份。 (三十三) 同小类的名词相对:相邻各句之对应词用同小类的名词,相互形成对仗。其中有: 天文对,如“香透帘栊,藕花风渐生;影上阑干,梧桐月正明”。(汤式《对玉环带过清江引•闺怨》)风对月,天文词相对。 时令对,如“三秋恨三秋感旧,三春怨三春病酒,一世害一世风流”。(徐德可《水仙子•春情》)秋对春对世,时令词相对。 地理对,如“小堂不闭野云封,隔岸时闻涧水舂,比邻分得山田种”。(任昱《水仙子•幽居》)野对涧对山,地理词相对。 宫室对,如“满腹才能,幕府夜谈兵;唾手功名,麟阁要图形”。(赵禹圭《雁儿落带过清江引碧玉箫》)府对阁,宫室词相对。 器物对,如“散囊里黄金,藏匣中宝剑,收架上牙签”。(汪元亨《折桂令•归隐》)囊对匣对架,器物词相对。 衣饰对,如“裹一顶半新不旧乌纱帽,穿一领半长不短黄麻罩,系一条半联不断皂环绦”。(钟嗣成《醉太平》)帽对罩对绦,衣饰词相对。 饮食对,如“糟腌两个功名字,醅渰千古兴亡事,曲埋万丈虹霓志”。(白朴[?]《寄生草•饮》)糟对醅对曲,饮食词相对。 文具对,如“玉龙笔架,铜雀砚瓦,金凤笺花”。(乔吉《水仙子•廉香林南园即事》)笔对砚对笺,文具词相对。 文学对,如“满泛霞杯,羞歌白苎词;浓蘸霜毫,倦题红叶诗”。(汤式《对玉环带过清江引•闺怨》)诗对词,文学词相对。 草木花果对,如“茶瓜,林下渔樵话;桑麻,山中宰相家”。(刘庭信《雁儿落带过得胜令》)茶对桑,瓜对麻,草木花果词相对。 鸟兽虫鱼对,如“燕昭台已见藏狐兔,吴王台又见游麋鹿,子陵台不见钓鳌鱼”。(汪元亨《醉太平•警世》)狐对麋对鳌,兔对鹿对鱼,鸟兽虫鱼词相对。 形体对,如“鹌鹑嗉里寻豌豆,鹭鸶腿上劈精肉,蚊子腹内刳脂油”。(无名氏《醉太平•讥贪小利者》)嗉对腿对腹,形体词相对。 人事对,如“片时春梦,十年往事,一点诗愁”。(张可久《人月圆•春日次韵》)梦对事对愁,人事词相对。 人伦对,如“怕萧郎夫妇,茅家兄弟”。(李致远《水仙子•道情》)夫对兄,妇对弟,人伦词相对。 (三十四) 成语对:相邻各句之对应词用成语,相互形成对仗。如“殢风月似缘木求鱼,恋风花守株待兔,下风雹打草惊蛇”。(刘庭信《折桂令•忆别》)此类对仗,极为罕见。 七、按“篇"划分 (三十五) 通篇对:整首散曲全用对仗。常见曲调有《叨叨令》、《塞鸿秋》、《白鹤子》、《寄生草》、《卖花声》、《雁儿落带过得胜令》、《水仙子》、《折桂令》、《凭阑人》、《庆东原》、《天净沙》、《知秋令》等。如“四时春富贵,万物酒风流;澄澄水如蓝,灼灼花如绣”。(关汉卿《白鹤子》)又如“姜太公贱卖了硒溪岸,韩元帅命博得拜将坛;羡傅说守定岩前版,叹宁辄吃了桑间饭,劝豫让吐出喉中炭;如今凌烟阁一层一个鬼门关,长安道一步一个连云栈”。(查德卿《寄生草•感叹》)又如“春花闻杜鹃,秋月看归雁;人情薄似云,风景疾如箭。留下买花钱,趱人种桑园;茅苫三间厦,秧肥数顷田。床边,放一册冷淡渊明传;窗前,钞几联清新杜甫篇”。(吴西逸《雁儿落带过得胜令•叹世》)又如“鸥鹭江皋千万湾,鸡犬人家三四间;逆流滩上滩,乱云山外山”。(徐德可《凭阑人•江行》)又如“问西湖昔日如何?朝也笙歌,暮也笙歌;问西湖今日如何?朝也干戈,暮也干戈。昔日也二十里沽酒楼香风绮罗,今日个两三个打鱼船落日沧波。光景蹉跎,人事消磨。昔日西湖,今日南柯”。(汤式《天香引•西湖感旧》) 八、综合性对仗 (三十六) 多角度多层次多样性对仗,如“凌歊台畔黄山铺,是三千歌舞亡家处;望夫山下乌江渡,是八千子弟思乡去”。(薛昂夫《塞鸿秋》)层次有六:(1)四韵对;(2)隔句对;(3)构成“隔句对”的流水对;(4)构成“流水对”的句中自对而又隔句相对;(5)构成“句中自对而又隔句相对”的句中自对;(6)构成“句中自对”的文学对、人伦对。角度有三:“韵”的角度,是四韵对;“句”的角度,是隔句对;“位置”角度,是流水对。多样有十二:(1)四韵对;(2)隔句对;(3)流水对;(4)句中自对而又隔句相对;(5)数目对(三对八);(6)方位对(畔对下);(7)双借义对(借地名“黄山铺”之“黄”的另一义“黄色”之“黄”,又借地名“乌江渡”之“乌”的另一义“乌色”之“乌”;所借两义形成工对:颜色对);(8)地名对(黄山对鸟江);(9)地理对(铺对渡);(10)文学对(歌对舞);(11)人伦对(子对弟);(12)同字对(是对是)。元人散曲中两个层次、两个角度、两样品类的对仗特多;相反,单层次、单一角度、单一品类的对仗却更少些 原载《负行窝散曲》,中国三峡出版社,1999年12月出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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